墜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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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9 章墜馬
馬場內，一個大汗淋漓的勁裝男子翻身下馬，接過侍從手裏的水囊就大口大口地灌了起來，水珠沿著淩厲的下顎線匯聚隨即流向凸起的喉結……
隨後他將水囊徑直甩給一旁的小廝，用衣袖隨意地擦了兩下嘴角，視線無意中瞟向了馬場外，“那兩個戴幃帽的女子是誰？”
林嚴順著視線看去，“許是哪家小姐想進來騎馬吧，今日因著您和長興侯都在，這馬場自然是封場了。”
不知為何，淩祐覺著其中一個姑娘的身形看著有些熟悉，隨口說了一句，“讓守衛放她們進來吧。”
大周朝女子所戴的幃帽款式都較長，一般可以遮蓋住膝蓋以上的部分。
不久之後，門外的兩人就被莫名其妙地放了進來。
幃帽下，一個喜笑顏開，一個則是愁容滿面。
一個腳下生風，步履輕快，一個腳如灌鉛，磨磨蹭蹭。
進入馬場後，很快便有小廝領著她們去挑馬。
因著這裏本是軍用的馬場，所以這些馬匹多數是從前遺留下來的，有些則是貴人專門托在馬場飼養的。
嚴清雪挑了一匹通體雪白的馬，她從前來時便經常挑這匹馬。
而另一邊的許清眉則是對著馬廄裏一排駿馬皺起了眉頭，似乎每一匹都是不好相與的，萬一不聽話把她摔下來了，她可不想缺了門牙……
正當她猶豫時，一旁疾步走來一個穿著紅色騎裝的女子。
見她猶猶豫豫的模樣，女子餘光不懈地瞥了她一眼，嘴角不懷好意地扯了扯，指著一匹棗紅色的馬說：“這匹馬最是溫馴。”
隨後那紅衣女子的瞥了一眼一旁的小廝，小廝渾身抖了個激靈，咽了口唾沫，心下了然。
清眉順著女子的視線看向了一匹棗紅色的馬，這馬相較其他的確實個頭小一些，隨後正想問些什麽，那女子轉頭就走了。
嚴清雪似乎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，催促著她快些。
許清眉又看了一眼那匹棗紅色的的馬，嘆了口氣，算了，就它吧。
一個小廝會意地將那匹馬從馬廄中牽出來。
……
“郡主，你為什麽要讓那個小姐選那匹馬？“馬廄轉角處，婢女一臉不解。
“看她那樣，就是個不會騎馬的，不會騎馬來什麽馬場，柔柔弱弱，一陣風都能把她吹跑。”
紅衣女子不懈地看向那個身影，“怪的是京城男子竟然都喜歡這種女子，我最是討厭她們這種貨色了。”
婢女知道郡主是因為孫侍郎的緣故，聞言趕緊低頭，不再出聲，怕觸了郡主的眉頭。
許清眉重新戴上幃帽，接過小廝手裏的韁繩，牽著馬慢悠悠地走向馬場。
一旁的嚴清雪則是早已熟稔地翻身上馬，本想縱馬恣意奔騰一場，結果回頭一看，表妹竟然是連馬都沒坐上去。
隨後便雙腿一夾馬腹，調轉馬頭，驅著馬來到表妹身邊，翻身下馬。
“夭夭，你怎麽不上馬啊，不上馬我怎麽教你啊。”嚴清雪的語氣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。
許清眉垂眸，沒有接話。
雖然她害怕得緊，但卻無論如何都不想承認這件事。
隨後嚴清雪指導她怎麽上馬鐙，怎麽握韁繩，怎麽揮馬鞭。
等表妹上馬後，她也翻身上了自己的馬，囑咐她先騎著馬繞這個馬場幾圈，熟悉熟悉。
許清眉看著表姐縱馬遠去的身影，嘴唇動了動，手指訕訕地垂在半空中。
她的目光求助性地望向方才為自己牽馬的小廝，可那小廝早就不見蹤影……
但隨即也只能認命似的緊緊握著韁繩，雙腿輕輕地夾了一下馬腹，馬便在馬場外圍悠悠地轉了起來。
轉到馬場內圍時，一旁的士兵過來示意說：“這裏不得靠近。”
其實內圍本是供女眷使用，而今日因著有大人物在，女眷只能在外圍。
清眉透過柵欄面往裏了一眼，但是幃帽遮住了她的視線，只依稀看到兩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人在裏邊。
一個人手裏拿著一把弓箭，隨後彎腰抽出一根根羽箭，搭起弓，連連往對面的箭靶子嗖嗖嗖地射去，另一人則是在一旁靜默地看著。
淩祐所射的每支箭都正中靶心，但是身後的長興侯卻不發一言。
長興侯被父皇指派給他當師傅，雖然淩祐覺著長興侯在婚事上處事不妥。
但畢竟這人是自己打心底仰慕的英雄，因而淩祐還是恭恭敬敬地喊他“師傅”。
自從第一天他故意射歪了幾支箭後，師傅回府後便派人送了一本《中庸》給他，想必師傅都看出來了。
但他不解的事，明明師傅已知曉，卻仍舊當著自己的師傅，還派人向父皇那邊傳消息說自己雖天資不好，但好在勤能補拙。
後來他覺得也沒有必要再在師傅面前裝模作樣了，因而此後每支箭都用足了十分力，箭無虛發。
而對於師傅所考究的兵法，他也是毫無顧忌地對答如流……
此時徐立謙的視線正落在外圍一個帶幃帽的女子身上，不知為何，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了些，眼神也柔和了許多，一改往日的冰冷。
竟然也有人同她一樣，明明心裏怕的很，卻還是不認輸地非要上去，上去後又戰戰兢兢地大氣不敢出，真是“自作自受”。
此時的許清眉脊背繃得緊緊的，手指用力地拽著韁繩，指骨都泛著白。
雖說這馬確實溫馴，但是她心裏還是有些怕，似乎有一種印在骨子裏的懼意。
突然，徐立謙眼睛微瞇，薄唇微抿，臉色拉了下來，目光審視般地落在她身下的這匹棗紅色馬駒上，眉眼森森。
一旁隨侍的徐江靈敏似察覺到了侯爺的視線，也看向了那匹棗紅色馬駒，倒吸了一口涼氣，立即將馬場管事叫了過來。
管事見這陣仗，早已嚇得心提到嗓子眼裏了。
“是誰讓她騎那匹馬的？“上首的人語氣極淡，讓人聽不出喜怒。
徐江自然是知道這是侯爺發怒的前兆，那管事聞言則是哆哆嗦嗦地跪下了。
“侯爺饒命，侯爺饒命，管馬廄的小廝是昨天新來的，他不知道這匹馬是侯爺您的……“隨後忙不疊地磕頭求饒。
淩祐也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，轉過頭來，聽著他們的對話也看向了那匹棗紅色的馬駒。
一陣風吹來，幃帽被吹起了一角，露出裏面女子小巧的的半張臉來。
淩祐猛地瞪大眼睛，竟然是她！眉眉怎麽來馬場？
隨後他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又瞥了一眼一旁的林嚴。
徐立謙看著那女子的背影若有所思，隨後擺擺手，“算了，記得囑咐他們，下不為過。”
馬場管事劫後餘生，連忙磕頭道謝：“謝侯爺，謝侯爺。”
徐江嘴角抽了抽，似乎有些詫異，侯爺今日怎麽變得那麽反常了。
這匹馬原本是養在馬場的，後來侯爺將它買下，派專人照顧。
從前有一次因為小廝飼養不力，導致馬毛大塊大塊脫落。
那小廝自知犯了錯，便來磕頭求饒，侯爺只是冷眼看著他，隨後那個小廝便磕了整整一晚上 ……
徐立謙說完後便驅馬離開了。
淩祐並未聽清師傅說了什麽，只知道他似乎很在意那匹馬，見他走了，松了口氣，轉身對一旁的林嚴吩咐了什麽。
林嚴聽完後，面上僵了以後，但只能照做。
過了一會，淩祐騎著馬，穿著護衛服朝外圍的方向悠悠走去。
眼看著就能騎著馬走完一圈了，清眉心下喜滋滋的，心情也舒暢了許多。
突然，“砰”的一聲，似乎有什麽東西彈開又落地的聲音，緊接著身下的馬匹嘶叫了一聲，兩只前腿猛地上揚，她未曾反應過來，尖叫了一聲。
身體重心開始不穩，似乎要直直地往下墜，幃帽也掉了下去，她眼神茫然無措，但也只能緊緊抓著韁繩，索性這一下沒被摔下去。
馬兒前腿落地後開始朝前疾馳狂奔，她猛地撞在了馬背上，臉揪成一團，覺得骨頭都要撞裂了。
沒了幃帽的遮擋，她清楚地看見四周的旗幟飛快地朝後方移去。
她嚇得閉上了眼睛，雙手緊緊地抱著馬脖子，但是馬顛簸地厲害，她半個身子都掛了出去，而且手上似乎也快使不上勁了。
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和表姐的呼喊聲似乎還有另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是誰？
嚴清雪此時正在馬場的另一端，聽到表妹的尖叫聲後，趕緊驅馬奔了過來，但是距離稍遠，眼看著表妹就要摔下馬了，心都提到嗓子眼裏了。
許清眉實在堅持不住了，兩手一軟，人直直地往下墜，大腦一片空白。
突然從一旁的一匹馬上跳下來一個人，一把摟過她，隨後兩人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，抱著她的那個人悶哼了一聲。
許清眉被他護在懷裏，人在上方，因此摔得並不嚴重，反倒是身下之人被當成了肉盾，定是傷得不輕。
“林嚴！”許清眉驚魂未定，看清救她那人的臉後，心裏咯噔一下。
淩祐看著她一臉擔心的表情，強撐著扯了扯嘴角，像個沒事人一樣說，“我家主人今天也在馬場……”
他話還沒說完，那匹棗紅色馬似乎又受了驚般，揚起前腿，嘶吼著，眼看著就要踩踏下來。
他咬牙忍住四肢的劇痛，用盡全身的力氣，兩手抱緊懷裏的人用力朝一旁翻滾去。
清眉被他摟著，隨著他往一旁翻滾去，突然頭像是磕到了什麽東西，視線逐漸變得模糊，沒了意識。
過了一會，那匹馬很快便被馬場小廝制住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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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9 章墜馬
馬場內，一個大汗淋漓的勁裝男子翻身下馬，接過侍從手裏的水囊就大口大口地灌了起來，水珠沿著淩厲的下顎線匯聚隨即流向凸起的喉結……
隨後他將水囊徑直甩給一旁的小廝，用衣袖隨意地擦了兩下嘴角，視線無意中瞟向了馬場外，“那兩個戴幃帽的女子是誰？”
林嚴順著視線看去，“許是哪家小姐想進來騎馬吧，今日因著您和長興侯都在，這馬場自然是封場了。”
不知為何，淩祐覺著其中一個姑娘的身形看著有些熟悉，隨口說了一句，“讓守衛放她們進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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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久之後，門外的兩人就被莫名其妙地放了進來。
幃帽下，一個喜笑顏開，一個則是愁容滿面。
一個腳下生風，步履輕快，一個腳如灌鉛，磨磨蹭蹭。
進入馬場後，很快便有小廝領著她們去挑馬。
因著這裏本是軍用的馬場，所以這些馬匹多數是從前遺留下來的，有些則是貴人專門托在馬場飼養的。
嚴清雪挑了一匹通體雪白的馬，她從前來時便經常挑這匹馬。
而另一邊的許清眉則是對著馬廄裏一排駿馬皺起了眉頭，似乎每一匹都是不好相與的，萬一不聽話把她摔下來了，她可不想缺了門牙……
正當她猶豫時，一旁疾步走來一個穿著紅色騎裝的女子。
見她猶猶豫豫的模樣，女子餘光不懈地瞥了她一眼，嘴角不懷好意地扯了扯，指著一匹棗紅色的馬說：“這匹馬最是溫馴。”
隨後那紅衣女子的瞥了一眼一旁的小廝，小廝渾身抖了個激靈，咽了口唾沫，心下了然。
清眉順著女子的視線看向了一匹棗紅色的馬，這馬相較其他的確實個頭小一些，隨後正想問些什麽，那女子轉頭就走了。
嚴清雪似乎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，催促著她快些。
許清眉又看了一眼那匹棗紅色的的馬，嘆了口氣，算了，就它吧。
一個小廝會意地將那匹馬從馬廄中牽出來。
……
“郡主，你為什麽要讓那個小姐選那匹馬？“馬廄轉角處，婢女一臉不解。
“看她那樣，就是個不會騎馬的，不會騎馬來什麽馬場，柔柔弱弱，一陣風都能把她吹跑。”
紅衣女子不懈地看向那個身影，“怪的是京城男子竟然都喜歡這種女子，我最是討厭她們這種貨色了。”
婢女知道郡主是因為孫侍郎的緣故，聞言趕緊低頭，不再出聲，怕觸了郡主的眉頭。
許清眉重新戴上幃帽，接過小廝手裏的韁繩，牽著馬慢悠悠地走向馬場。
一旁的嚴清雪則是早已熟稔地翻身上馬，本想縱馬恣意奔騰一場，結果回頭一看，表妹竟然是連馬都沒坐上去。
隨後便雙腿一夾馬腹，調轉馬頭，驅著馬來到表妹身邊，翻身下馬。
“夭夭，你怎麽不上馬啊，不上馬我怎麽教你啊。”嚴清雪的語氣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。
許清眉垂眸，沒有接話。
雖然她害怕得緊，但卻無論如何都不想承認這件事。
隨後嚴清雪指導她怎麽上馬鐙，怎麽握韁繩，怎麽揮馬鞭。
等表妹上馬後，她也翻身上了自己的馬，囑咐她先騎著馬繞這個馬場幾圈，熟悉熟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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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隨即也只能認命似的緊緊握著韁繩，雙腿輕輕地夾了一下馬腹，馬便在馬場外圍悠悠地轉了起來。
轉到馬場內圍時，一旁的士兵過來示意說：“這裏不得靠近。”
其實內圍本是供女眷使用，而今日因著有大人物在，女眷只能在外圍。
清眉透過柵欄面往裏了一眼，但是幃帽遮住了她的視線，只依稀看到兩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人在裏邊。
一個人手裏拿著一把弓箭，隨後彎腰抽出一根根羽箭，搭起弓，連連往對面的箭靶子嗖嗖嗖地射去，另一人則是在一旁靜默地看著。
淩祐所射的每支箭都正中靶心，但是身後的長興侯卻不發一言。
長興侯被父皇指派給他當師傅，雖然淩祐覺著長興侯在婚事上處事不妥。
但畢竟這人是自己打心底仰慕的英雄，因而淩祐還是恭恭敬敬地喊他“師傅”。
自從第一天他故意射歪了幾支箭後，師傅回府後便派人送了一本《中庸》給他，想必師傅都看出來了。
但他不解的事，明明師傅已知曉，卻仍舊當著自己的師傅，還派人向父皇那邊傳消息說自己雖天資不好，但好在勤能補拙。
後來他覺得也沒有必要再在師傅面前裝模作樣了，因而此後每支箭都用足了十分力，箭無虛發。
而對於師傅所考究的兵法，他也是毫無顧忌地對答如流……
此時徐立謙的視線正落在外圍一個帶幃帽的女子身上，不知為何，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了些，眼神也柔和了許多，一改往日的冰冷。
竟然也有人同她一樣，明明心裏怕的很，卻還是不認輸地非要上去，上去後又戰戰兢兢地大氣不敢出，真是“自作自受”。
此時的許清眉脊背繃得緊緊的，手指用力地拽著韁繩，指骨都泛著白。
雖說這馬確實溫馴，但是她心裏還是有些怕，似乎有一種印在骨子裏的懼意。
突然，徐立謙眼睛微瞇，薄唇微抿，臉色拉了下來，目光審視般地落在她身下的這匹棗紅色馬駒上，眉眼森森。
一旁隨侍的徐江靈敏似察覺到了侯爺的視線，也看向了那匹棗紅色馬駒，倒吸了一口涼氣，立即將馬場管事叫了過來。
管事見這陣仗，早已嚇得心提到嗓子眼裏了。
“是誰讓她騎那匹馬的？“上首的人語氣極淡，讓人聽不出喜怒。
徐江自然是知道這是侯爺發怒的前兆，那管事聞言則是哆哆嗦嗦地跪下了。
“侯爺饒命，侯爺饒命，管馬廄的小廝是昨天新來的，他不知道這匹馬是侯爺您的……“隨後忙不疊地磕頭求饒。
淩祐也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，轉過頭來，聽著他們的對話也看向了那匹棗紅色的馬駒。
一陣風吹來，幃帽被吹起了一角，露出裏面女子小巧的的半張臉來。
淩祐猛地瞪大眼睛，竟然是她！眉眉怎麽來馬場？
隨後他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又瞥了一眼一旁的林嚴。
徐立謙看著那女子的背影若有所思，隨後擺擺手，“算了，記得囑咐他們，下不為過。”
馬場管事劫後餘生，連忙磕頭道謝：“謝侯爺，謝侯爺。”
徐江嘴角抽了抽，似乎有些詫異，侯爺今日怎麽變得那麽反常了。
這匹馬原本是養在馬場的，後來侯爺將它買下，派專人照顧。
從前有一次因為小廝飼養不力，導致馬毛大塊大塊脫落。
那小廝自知犯了錯，便來磕頭求饒，侯爺只是冷眼看著他，隨後那個小廝便磕了整整一晚上 ……
徐立謙說完後便驅馬離開了。
淩祐並未聽清師傅說了什麽，只知道他似乎很在意那匹馬，見他走了，松了口氣，轉身對一旁的林嚴吩咐了什麽。
林嚴聽完後，面上僵了以後，但只能照做。
過了一會，淩祐騎著馬，穿著護衛服朝外圍的方向悠悠走去。
眼看著就能騎著馬走完一圈了，清眉心下喜滋滋的，心情也舒暢了許多。
突然，“砰”的一聲，似乎有什麽東西彈開又落地的聲音，緊接著身下的馬匹嘶叫了一聲，兩只前腿猛地上揚，她未曾反應過來，尖叫了一聲。
身體重心開始不穩，似乎要直直地往下墜，幃帽也掉了下去，她眼神茫然無措，但也只能緊緊抓著韁繩，索性這一下沒被摔下去。
馬兒前腿落地後開始朝前疾馳狂奔，她猛地撞在了馬背上，臉揪成一團，覺得骨頭都要撞裂了。
沒了幃帽的遮擋，她清楚地看見四周的旗幟飛快地朝後方移去。
她嚇得閉上了眼睛，雙手緊緊地抱著馬脖子，但是馬顛簸地厲害，她半個身子都掛了出去，而且手上似乎也快使不上勁了。
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和表姐的呼喊聲似乎還有另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是誰？
嚴清雪此時正在馬場的另一端，聽到表妹的尖叫聲後，趕緊驅馬奔了過來，但是距離稍遠，眼看著表妹就要摔下馬了，心都提到嗓子眼裏了。
許清眉實在堅持不住了，兩手一軟，人直直地往下墜，大腦一片空白。
突然從一旁的一匹馬上跳下來一個人，一把摟過她，隨後兩人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，抱著她的那個人悶哼了一聲。
許清眉被他護在懷裏，人在上方，因此摔得並不嚴重，反倒是身下之人被當成了肉盾，定是傷得不輕。
“林嚴！”許清眉驚魂未定，看清救她那人的臉後，心裏咯噔一下。
淩祐看著她一臉擔心的表情，強撐著扯了扯嘴角，像個沒事人一樣說，“我家主人今天也在馬場……”
他話還沒說完，那匹棗紅色馬似乎又受了驚般，揚起前腿，嘶吼著，眼看著就要踩踏下來。
他咬牙忍住四肢的劇痛，用盡全身的力氣，兩手抱緊懷裏的人用力朝一旁翻滾去。
清眉被他摟著，隨著他往一旁翻滾去，突然頭像是磕到了什麽東西，視線逐漸變得模糊，沒了意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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